血,在地上翻了个身,便没了动静。
所部骇然,即时倒退。
赵佐环周彻而突,往来驰骋,专杀杂胡首领,所击阵六,无不破之。
当第七阵时,这一路人马匆匆布下绊马索。
照夜马一跃而起,方落地,却又中一索,被绊得往前一栽。
四处响起了山摧般的呼喊声!
有汉军的担忧,也有杂胡的振奋声。
这个如天神下凡般的猛将,即将殒命么!?
自然没有!
赵佐趁势一跃,脱离马背,一手持剑、一手持枪,骤步人群,枪刺剑劈,状若疯虎,将靠近的杂胡军不断湮杀。
赵佐一剑刺穿面前人,身后马蹄声突响——是此一阵的头领惊怒,骤马挥刀压了过来。
赵佐耳朵微动,松开剑、端住枪,猛地扭回身,一枪反刺。
噗!
巨大的力道使然,枪头连人带马一通穿过。
枪在片刻后收回,人马通时轰然,倒地。
周围诸多杂胡惊骇间,赵佐将枪势摆开,银光点点,闪没于军中,犁出一条血道,将此部头领的随从诛杀殆尽。
“怎么了!?”
宇文汗鲁拨开军阵而来,原本是兴奋无比,一到前面却发现不对劲。
隔河对岸的拦截失效了;
绝路的汉军再度爆发出了战力,正在抵抗;
好不容易提起战心的杂胡军像是遭到了打击,军阵不断松动。
而后——他迅速锁定了周彻!
不管发生了什么,只要拿下周彻,便能定住大局。
他将铜棍一挥,将一名甲士砸飞,冲破阵型,直取周彻。
“且……”
一道人影闪在他面前:“住!”
一枪刺出。
当!
枪棍相交,火花迸溅。
“滚开!”
宇文汗鲁不想和邓清纠缠,抡起铜棍便砸。
当当当!
他力量极大,加之立功心切,攻势猛烈霸道,一连几棍,敲得邓清手臂发麻。
周围亲护也即刻助战,想要踏碎邓清。
左右汉军连忙相持。
邓清不敢退缩,咬牙死战。
“我来!”
喝声响起,赵佐马到,一枪刺出。
那枪又狠又快,撕的风声作响,宇文汗鲁心头大骇,即刻侧身:“是!”
他想起来了。
当日杀王颉时,他也见过这般犀利的枪法,险些夺走了他的性命。
他没有别的法子了,只能尽力侧身躲过。
银枪撕开厚铠,在他臂膀上擦了过去,肉被瞬间擦掉,血水顷刻滚出。
邓清目中狠芒一放,撇了自已的枪,趁势抱住了宇文汗鲁的铜棍。
宇文汗鲁头皮发麻,赶紧松手,通时往后倒去。
砰!
赵佐的枪再一次落下,砸在宇文汗鲁的战马背上。
那马一声哀鸣,就此塌倒。
望着落地的人,赵佐伸手到腰间……却是摸了个空。
原来,佩剑在此前的厮杀中遗失了。
摸剑不中,他才出枪复刺。
这个迟疑功夫,宇文汗鲁在地上接连翻滚,滚到自已部众脚下,险险捡过一条性命。
赵佐追了过来。
要靠他一人之力,打崩敌人大军,那不现实。
但宇文汗鲁是个契机。
只要压着他,让他一路狂奔,敌军将自行溃去。
手臂带伤、兵器与战马俱失,对方又追的紧,任由宇文汗鲁再如何了得,也难以返身再战,只能不断狂奔,借亲护拦遮。
如此,两将一追一赶,将杂胡之军彻底搅乱。
“殿下!”
河对岸,呼声又起。
但见旗帜招展,王骥、皇甫超逸带着骑兵赶到了。
看到周彻还活着,王骥喜极而泣:“天不亡我!天不亡我啊!”
皇甫超逸一不发,只是骤马狂奔渡河。
追兵看到这一幕,哪里还有战心?各自掉头奔命。
周彻转过身来,凛然喝道:“此刻从我而击敌者,过往之罪,一律不究!”